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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7年8月1日,位于黔江水市乡水市村南2公里处的1株200余年的皂桷树下,竖立了“水车坪红军革命纪念地碑”。水市曾为川黔要道,是个集镇,贺龙两次到此买马,将马拴在皂桷树上。1934年5月,红三军进攻彭水,宿营水市,贺龙又在此树下召开大会,部署战斗;次日凌晨,贺龙骑马向皂桷树及乡亲们告别。从此,此树被当地老百姓称为“红军树”。说来也怪,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皂桷树枯萎将死;粉碎“四人帮”后,该树却逐渐长发嫩枝绿叶,焕发了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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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龙”腾水车坪
1916年秋天,贺龙第一次到黔江区水市乡水市村一组一个叫水车坪的地方,他以商人身份在水车坪贩卖骡马。自此至1934年间,贺龙曾先后到水车坪4次。为何他会多次到水车坪?他在当地留下了什么故事?近日,记者专程到水车坪进行了寻访。
人们都叫他贺五哥
今年80岁的老人李意贵,因为耳朵不好使,一直没有说话。也许从记者与另外几位老人的交谈中,老人似乎隐约听出了是在讲关于贺龙的故事,老人十分激动。他说:“贺龙将军,以前我们叫他贺五哥,在我们老街来过好多次。最后一次带着部队来,人好多哦。”
据老人介绍,当时水车坪很繁华,方圆百里的人都来这里赶集,是一个商贸中心。那时,每逢赶集,能交易400多头骡、马、牛等。贺龙正是看准了这里交易繁荣才选择来此处“招兵买马”。1916年,贺龙自称云卿,化装成商人,到水车坪贩山货、买骡马,在那里居住了数日,和水车坪上的一位百姓熟识了,他叫石琢之。据当地村民陈扬生介绍,石琢之是当时袍哥组织的成员,他在当地颇有名望,还懂如何选马,贺龙与他熟识后,建立了友谊。此后,贺龙几次来水车坪都是在石琢之家住着。
据李意贵老人介绍,当时在水车坪上有三个袍哥堂口:仁好尚、礼好尚、德好尚。仁好尚堂口里都是年纪比较大、家庭情况比较好的人;礼好尚堂口里主要是青年人;德好尚堂口里主要是中年人,每个堂口近100人。贺龙要走南闯北,定然要在各地处理好关系。李意贵老人说:“贺龙当时加入了仁好尚堂口,除了知道他叫云卿外,人们都叫他贺五哥。”李意贵老 人的父亲当年曾是礼好尚堂口的一员。
当年贺龙曾经到过的地方
水车坪上结亲家
陈扬生说:“我们小时候娱乐项目少,最喜欢听人讲故事。我家住在石琢之家不远处,那时我们最喜欢到他家去听他讲与贺龙的故事。小时候,老师也经常请石琢之等亲历过的老人到讲台上给我们讲贺龙的故事,进行爱国主义教育。”据介绍,贺龙与石琢之之间,建立了很好的关系,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,一直都是以贩卖骡马的生意人身份出现的。没有人知道他是闹革命的。有一次,贺龙在家乡搞暴动失败后,为逃避国民党的追捕,来到水车坪。当时,国民党在两河(现阿蓬江镇)有保安队,有人发现了贺龙,说贺龙上水车坪了,保安队上水车坪抓捕贺龙。贺龙自然躲到了石琢之家,石琢之赶忙让贺龙换上长衫子。国民党的保安队来到石琢之家时,一家人正在桌上吃饭,石琢之当时便说贺龙是他的亲家,是做生意的,成功逃过了国民党的追捕。陈扬生说:“那时,石老人(石琢之)还说过,‘要不是我,贺龙肯定逃不过去’。”
之后,当地一直流传贺龙与石琢之是亲家。据了解,石琢之共有4个孩子,如今只有小女儿石邦仙健在,记者采访了石邦仙老人。但当时石邦仙老人只有四五岁,无法了解到这些事情。她说:“父亲后来说过,当时拜寄给贺龙做干女儿的是我的二姐,叫石群仙。那时我二姐胆子大,还敢说敢做,在家中表现很好,还给他们端茶送水,贺龙便认了她做干女儿。”其余的事情,石邦仙已经不记得了,她说:“解放后,贺龙曾经两次派人来接父亲到北京去,都被父亲拒绝了。当时父亲认为自己老了,去北京干不了什么事情,还舍不得家里人。3年饥荒时,贺龙还派人给我们家送过粮食。”
红军树下立碑纪念
红军树,本是一棵皂角树,据陈扬生介绍,这棵树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,他小时候这棵树便是这样大,他的父亲、祖辈都讲过,这棵树一直就这么大,推断不出它的年代。
远望枝繁叶茂的红军树,就像一条巨龙盘踞在老街后面的山顶上,贺龙将军曾经在这里拴过马。置身此地,往日贺龙在此谈兵论武的场景犹然就在眼前,一股英雄豪气顿生于天地之间。在红军树下远望四周,可以看到酉阳苍岭、贵州沿河及彭水境内的动静,此地占据着极其有利的地理优势。1934年5月6日,他率军攻打彭水县城路过这里,并在这里公开宣传红军“打富济贫”、“除暴安良”,并在这棵皂角树下,召开了攻打彭水县城的誓师动员大会。
水车坪上贺龙曾拴马的皂角树,已被命名为“红军树”,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。贺龙当年曾居住过的房屋、使用过的物件和当时看戏的戏台,都还能依稀辨认出来,贺龙的英雄故事仍然在当地人口中流传。1977年6月,村民自发组织在红军树旁边为贺龙立碑,以此表达对贺龙的崇敬与怀念。今年,政府又重新为贺龙立了碑。红军树下,如今屹立着两块贺龙纪念碑。
他们在我家堂屋里打地铺
1933年12月,由于王明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,断送了湘鄂西革命根据地,红军由两万多人锐减到几千人,革命形势异常危急。为了寻找出路,中共中央在湖北咸丰县大村召开会议,决定向川东南的酉阳、秀山、黔江、彭水发展,创建新的革命根据地,并把恢复湘鄂边苏区的口号改成创造湘鄂川黔边新苏区的口号。
贺龙率军攻打彭水县城时,路过水车坪,将当地大地主李彩之、周世禄、梁明欢的财物分给贫苦大众,并在曾经拴过马的皂角树下召开了攻打彭水县城的誓师动员大会。这是贺龙第4次到水车坪,也是他最后一次到水车坪。
李意贵老人说:“当时的部队好多人啊,这些部队从茂溪村经关里村到兴安村一直排到青龙村都还没有排完。”当时,村民们看到这么多部队,都害怕了,很多人都跑到岩洞里躲起来,石琢之一家却没有出去躲藏。据陈扬生介绍,贺龙率部队来之前,曾经派通讯兵通知石琢之,让他不要怕,不要出去。贺龙带领部队到达水车坪后,住在石琢之家中。据说,当时,这些军人个个都是高个子,他们在石琢之家的院子里洗完脸后,随手便把脸盆放到屋梁上,等下一个来取。
当时,一部分胆大的村民并没有离开家,今年82岁的老人庹清翠告诉记者:“那时,我还小,我的姐姐们很好奇,想去看看部队,我家住在河西村八十步(小地名),姐姐们背着我到山上去看热闹。我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,非常害怕。当时我家里还住了很多部队,他们在我家堂屋里打地铺一共住了两天两夜。第一天晚上,这些部队便把在家的穷苦百姓集中起来,让百姓到地主梁明欢家中背粮食。当时我父母胆子小,不敢去背,这些军人还告诉我们,让我们不要怕。当天晚上,一些没有出去的军人在家里打草鞋。”据介绍,第3天,天还没有亮,军队就整装离开了。离开后,居民的墙上多数留下了“除暴安良”“打富济贫”“富人要还穷人粮”等标语。